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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再遇玉無垢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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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再遇玉無垢18

她帶著未知的情緒,反問道:“今日,我給你惹麻煩了?”

宇文昊不由燦然一笑,媚惑無限,另一只手也落在她的臉頰,雙手捧著她冰冷的臉蛋,道:“當然惹了麻煩,且是個很大的麻煩。”

“那我這便帶她回宮,告訴皇後,就說你克妻,不想害她性命。”

夕榕轉身便要出去,她的心已然亂了,本還有冰冷,可宇文昊絕對是個禍水,曾以為唯有玉無垢那樣的男兒才有做禍水的資本,不想宇文昊一旦禍害人來,也可以讓你無法招架。

她不曉自己是怎了,明明不喜歡他,可這一刻還是因為他那真情流露的樣子被融化了冰冷的心。

宇文昊伸手握住她的胳膊:“她的名分已定,豈有送回宮中的道理。”

就如同嫁出娘家的女兒,再被退回娘家一般,生是太子府的人,死是太子府的鬼。

夕榕滿是愧色。

他卻似已淡然,道:“你應相信,在我心中唯你一人。”

她心有所屬,愛著那個幾年前以身相許的白衣少年。聽他如此說,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,他若愛上旁人,自是他的事,如此,她亦可離去。她應歡喜,應感鼓舞,可這一刻,只有那淡淡的傷愁。

誰會愛上一個種馬男人,以前的衛惠帝如此,面前的宇文昊也應是這樣的男子。

夕榕不肯服軟地咬咬牙,倔犟地道:“杜良媛或許是個不錯的女子也不定,她若真的不錯,你……不妨真的愛上她。”

他倏地垂手轉身,不無失望地道:“便知曉你會如此說。”之後,他勾唇一笑,雖是燦爛如花,眸子裏掠過絲絲孤楚,問:“你就這般希望我愛上旁人?”

已經違心地說了一次,還要再違心地欺騙自己?

她這是怎了?

當他一次又一次告訴她,“認定她”、“願唯她一人”時,她何曾不是心動的。

他值得自己動心麽?

紅顏未老恩先斷,他有意於她,只是現下她還不喜歡他,有朝一日情動身陷時,又將如何?她是冷靜的,可心裏早已經流浪連連,很想說出來,卻不想讓自己在他的面前變成一塊透明的水晶。

夕榕不由傻笑起來,盡量讓自己笑得開心:“我們現在說的是杜良媛,對不對?”她右手支撐著左手,左手托在下巴處,用手指輕敲著下巴,歪著腦袋,靈眸閃動,似在想什麽很難問題:“葛嬤嬤是皇後的人,杜良媛也是皇後的人,葛嬤嬤在害你,而她是奉皇後之意。那麽杜良媛……”夕榕很認真地道:“我看杜良媛是善者不來,你要當心點。”

宇文昊回以一笑,笑得無畏,廣袖一揮,捧住夕榕的雙手,低聲問:“告訴我實話,你想她留下,還是讓她離開?”

“你怎問我?你剛才也說,不可能把她送回皇後身邊的,留下還是離開,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!”

他笑意一斂,道:“說出你的實話。她留下或離開?”

她滿含糾結的垂眸,心裏暗道:管她何事?為什麽非得問她的意思?這一回又不是她把杜良媛給討來的,是皇後要賞給他的。

宇文昊松開她的手,正色道:“榕兒,你的意思我明白。既是這般,我不會讓你失望。”

夕榕回過神時,他已出了珠簾。

她不由低問:“我說什麽了?”

她沒表達是離開或留下的意願,只是覺得若說留下,可她知道杜良媛是皇後送來的,怕是往後這太子府裏也難以清寧;若說離開,就如宇文昊說的,象征皇家婦的名碟已頒,再難重回深宮。再則,皇後金玉良言,豈能將人送回的道理,這不是給藐視皇後隆恩麽。

她站在靈犀閣,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不遠處,只見綰起長發,一副小家婦人裝扮的代芹微微欠身,他似與代芹在聊些什麽,二人皆回望著靈犀閣。

與代芹分別不過才兩三日的光景,竟似過了許久,這兩日也發生了太多的事。

憶及代芹是那般情形下與喬凱旋有了夫妻之實,夕榕心下覺得難過。

夕榕又將剛才的事兒回憶了一遍,自己並沒有說什麽,可宇文昊就道“你的意思,我明白了。”他到底明白了什麽,她當時很糾結,糾結到不知如何回答他。好在,知曉杜良媛是皇後的人,彼此多了防備也是好的。

代芹挑起珠簾,語調輕欣,道:“小姐,剛才太子殿下要我轉告說,今晚過來陪你用膳。”

“好好的,他陪我用膳?”

代芹神色微凝,道:“小姐,你怎麽想的?怎的把杜良媛帶回府裏了?”

夕榕反問:“皇後要把她賜給殿下,我又豈能拂了她一片美意,不能帶回來,還能怎樣?”

代芹走近她的身側,滿是不安地道:“剛才,我聽殿下吩咐,明晚準備與杜良媛洞房。大管家已去準備了!”

昨夜,她將岳三春送入昭正殿。本是一片美意,最後岳三春卻“死”了。

今晚,又會是怎樣的情形。

夕榕揚頭腦袋,望向昭正殿方向,她到底在期待什麽。既然心門已上鎖,就不該再泛波瀾,卻由不得自己的因他的話而動搖,因為與他的面對而亂了心神。

他到底從她的神色裏瞧出了怎樣的答案?

她就等吧,直等到下一個答案為止。

她既不愛他,就讓別人的女人去愛他。宇文昊知曉杜良媛來到太子府的用意,定有準備,美人計的最後通常有兩個結果:一是,英雄葬於美人手;一是美人愛上英雄。但,以夕榕對宇文昊的了解,第二種可能更多些。宇文昊已然有了準備,且似無心於杜良媛,怎會深陷其間。

她會耐心地等待一個結果。也想瞧瞧,宇文昊到底從她臉上看到了怎樣的答案。

太子府秋梧苑,杜良媛的庭院內。

新挑選的宮娥、下人已一並進來。領首的是個中年婦人,挽著矮髻,打扮妖艷,微微欠身,稟道:“問杜良媛好!老奴是秋梧苑的管事喜嬤嬤,兩名大宮娥,又有四名跑腿的小宮娥,還有兩名粗使太監。”

杜良媛坐得端正,道:“你們且下去吧!”

喜嬤嬤道:“明晚,便是杜良媛與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。夢妃說,今晚杜良媛得早些歇息,養足了精神,明晚才能侍奉太子殿下。杜良媛且再瞧瞧,看這裏還短缺些什麽?也便老奴去回稟夢妃,讓她給杜良媛置備齊全……”

杜良媛四處掃視一番,瞧得出來,這處宅院已空置許久,雖是很久沒人住,但平日總有來清掃的人。倒不失整潔,只是一進入這裏,就覺得寒意甚重,一股無法抵禦的寒氣自後背處襲來,讓人覺得陰氣森森,心下發寒。

杜良媛一時也瞧不出短缺什麽,能想到的這裏都有,道:“待我想到,再告訴你。我想歇會兒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
眾人應聲退去,唯留一名大宮娥進前服侍她更衣歇下。

杜良媛不知不覺間進入夢境,睡得正沈,便聽外面傳來三個女子的竊竊私語聲:

“這處院子是不錯,可怎的這般冷嗖嗖的。”

“我聽人說,這秋梧苑住過一位太子妃,一位良娣,一位孺人,住得最長的那個,不足四十天,最短的就五天。”

“快別說了,怪嚇人的。”

“我瞧啊,咱們在這裏也住了多久,不過是最多一月。”

“為甚?”

“昨晚的岳三春便是個最好的例子,還不是被咱們太子殿下給克死了。名份還沒得到呢,就一命嗚呼了。”

杜良媛心下好奇,關於太子殿下克妻的傳聞,她早便聽說。她是不想來太子府的,可不來又能如何,她的一家上下,父母兄妹都得依仗國舅蕭氏一族過活。她若不從,怕是家人的日子也不好過。

“昨兒岳三春服侍不力,惹怒太子殿下,一聲令下,就拖出去餵狗了……”

議論得正起勁,便聽外面傳來喜嬤嬤的咳嗽聲,她揚起布簾進入屋中,三名宮娥齊聲喚了句:“喜嬤嬤!”

“你們三個不想活了,竟敢在這裏議論此事。”

有兩女面露懼色,其中一個似與喜嬤嬤早就相熟,不由笑道:“不用怕她,喜嬤嬤是面兇心善。嬤嬤,昨兒晚上,你不是說親眼得見,瞧到護衛把滿身是血的岳三春從裏面拖出來麽?”

喜嬤嬤長著一副尖臉瘦猴模樣,瞧上去天然有幾分奸橫樣,又板著冷聲,道:“快去幹活,少在這兒議論。若是讓夢妃知曉,把你們三個賞給太子殿下做侍妾。”

圓臉宮娥道:“少來唬我們,夢妃已下令,不在咱們太子府裏選人侍寢太子。”

“你們幾個,別說我沒提醒你們。夢妃說了,要是再有亂嚼舌根說太子殿下克妻的宮娥,便賞給太子殿下侍寢。”

杏仁眼的宮娥偏有些不信,瞧她模樣,竟似與喜嬤嬤早就相熟,笑道:“嬤嬤,你快說說,昨晚岳三春到底是怎麽死的。”

喜嬤嬤小心地看著四下,低聲道:“杜良媛歇下了?”

宮娥示意,進入內室,站在榻前細細的審視一番,見杜良媛睡得香甜,這才小心回到外室,低聲道:“放心罷,她睡得正香呢。”

喜嬤嬤道:“昨日,夢妃不是選中岳三春侍寢殿下麽。岳三春一身盛裝到了昭正殿……”

杜良媛頻住呼吸,只側耳聆聽著她們在外室的低語聲。

“太子殿下最愛浴血美人,先是用鞭子抽打,岳三春那般嬌滴滴的美人渾身染血,殿下瞧了就越是喜歡……”

聲聲聽到耳內,杜良媛似瞧見手揮飛鞭,正抽打著無衣美女的宇文昊,累累傷痕,女子痛得極限,而他卻甚是快活。他的臉也在瞬間變得扭曲起來,最後化成一張惡魔的面容。

美人半昏半厥間,他不知憐惜,反而強勢占有,無情狠虐,以至之前還美如嬌花的少女,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就已折磨得沒有半分模樣。而他因不能盡興,竟下令拖出去餵狗,也此宣洩自己的不滿。

外室,喜嬤嬤神情並茂地講敘著昨日發生在昭正殿的慘狀。

喜嬤嬤問:“你們可認識岳三春?”

“我與她同屆入宮,來太子府前,就已相識了。”

“她是個多美的姑娘,唉,便那樣沒了。當時啊,護衛將她拖出來時,那血啊,染紅了昭正殿大殿、後殿,派了十二名太監,清掃了十來遍才消了血腥味……嘖嘖……什麽叫人為刀殂,我為魚肉,那便是了。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輩子,還真沒見過死得如此淒慘的……那麽個大美人,說沒就沒了。其實呀,岳三春還不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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